喜欢在某个午后或黄昏之前,把坝坡上的花草看遍。特别是有一种叫金钱菊的小花,深绿色的叶子边缘,镶嵌着一层深黄色的金边,非常像突兀的金属经过一再擦拭后散发出的光环,给人一种想跳过去拥抱它们的感觉。花开有声,草木有情。这无边无际、欣欣生长的生命,既像是对大地的告白,又像是对人间的表述。

最近,读《听客溪的朝圣》,让自己这颗倾慕自然、眷恋草木的心柔软得不像样子。《听客溪的朝圣》是美国作家迪拉德以一整年的时间,对弗吉尼亚洲蓝山听客溪进行独自考察后,将自己所思所想融入自然现象中。这一年里,作者一步步地揭开大自然神秘的面纱,听溪、观鸟、垂钓、冥想。这种令大自然爱好者深感诱惑的活动,于迪拉德而言不过是一种率直的生活方式。 “静静地躺在一大片柔软的草地上,陶醉于春天的风,呼吸着花朵和泥土的芬芳,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,一切都是那么美好”。这样诗意的表达,很容易让人物我两忘。她这样描写水中的麝香鼠:“一只年轻的麝香鼠出现在水面上,仰天漂浮着。前脚慵懒地抱在胸前,太阳照在翻出的肚皮上。它的年轻和呲牙咧嘴,加上可笑的移动方式:懒懒地摆动尾巴,再偶尔用长了蹼的后脚帮忙划两下。”这种种姿态,让它成为天地间一幅不可多得的迷人画面,清澈、静谧,让我整个下午为之心醉。

梭罗在《瓦尔登湖》作品中有一个贯穿始末的主张:回归自然、敬畏自然,与自然和谐相处。他在作品中一再地指出:我们大多数现代人都被家庭、工作和各种物质需求所困,失去了精神追求,过着物欲的生活。梭罗认为:这样的生活不能称为“真正的生活”。他在书中这样阐述自己的目的:“我到林中去,因为我希望更谨慎地生活,只面对基本事实,看看我是否学得到生活教育我的东西,免得到了临死的时候,才发现我根本没有生活过……”

无论是迪拉德的《听客溪的朝圣》,还是梭罗的《瓦尔登湖》,他们都在试图用自己的亲力亲为之旅,记录大自然的神秘与丰沛。他们由衷地热爱大自然,通过与大自然交流,享受天人合一的快乐,领悟生命的本真。他们的文字如同一把钥匙,在打开大自然不为人知的奥秘的同时,也启迪着我们那颗锈迹斑驳的内心。其实,人类身上蕴含着大自然的全部因素。只要人有意,山水皆有情。

这些年,我也曾爬过一些山,涉过一些水。这些曾经亲近的山水,虽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实质的东西,但我明白:这些天然和美好感,会长久在生命的某个节点,恣意攒动,柔软、透明。这些司空见惯的山水,几乎俘虏过所有对旅行稍有向往者的心。

轻轻合上《瓦尔登湖》,作者对真山真水的感悟,流诸笔端,反复咀嚼,可于尘世喧嚣间,体味出其心灵的干净、通透,他在身体力行地告诉我们:人类应该以宗教般的意志、虔诚和敬畏,去维护大自然的高洁与神圣。

今天,我们应该比任何时代都要保护环境,敬畏自然。因为:大自然的原始生态是人类没有能力复制的。尊重自然、克制欲望,从自然中找寻到隐藏在我们内心深处的、那些本就丰满的天朗气清,感受大自然给予我们的阳光雨露以及更为辽阔、足以慰藉心灵的诗意栖居,让我们成为一个真正幸福的人。(李玉芳)